《离人勿挽》
第24节

作者: 岑苏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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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4-08 08:33
  —48—游戏是你开始的,你没有喊结束的资格
  .
  钟文廷那说一不二的脾气陈文千是再清楚不过的,所以第二天一早便认命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不躲了?”他放下手中正在忙着的案子,抬头看着她。
  她轻轻点头,以示承认。
  然而他的话却没有了下文。
  两人皆是沉默了许久,后来钟文廷从抽屉里掏出一叠资料,拉着她便走出了书房。
  “去哪呀?”她被一声不吭的他牵着走出了房间,浓密眉毛下的双眼有着猜不透的情绪。
  “去登记,”他说道,“我们结婚。”
  陈文千闻言,顿时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他转过身子,面对满脸呆滞的她。
  “你真的确定要跟我结婚吗?”她抽回被他牵着的手,不解的问着。
  “我确定。”他重重的点头。
  “决定以后就不能反悔了。”

  “嗯。”
  “就算你遇到更爱的,也不能剥夺我钟家太太的名号。”
  “嗯。”
  “文廷,路是你选的,你可别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
  他的一句话,一切事情皆成定局。
  陈文千知道他的心里有人,也不去奢望他能给自己更多的爱,只要他肯留在她的身边,那么一切都是好的。
  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尽管他从未陪她照过一册婚纱照,尽管他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给她。
  婚姻是坟墓,是枷锁,他们登记那么久以来,钟文廷回家的次数是越来越少。难得的一晚他回家,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却各自背对着对方,同床异梦。
  一张床,两个人,十厘米的距离却像隔了整个太平洋。
  他们的婚姻只是有实无名,不过只是钟文廷履行了要对她负责的行动,不过只是给了她一个虚到极致的人生。
  命运是可笑的,钟文廷以为日子会这么一天天过去,顺着时间麻木自己的内心,接受身边整日为家庭忙碌的陈文千。可谁也不会想到,当初爱得轰轰烈烈的陆青禾与江离,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
  那日钟文廷从同学会中回来,态度变得极为古怪,一声不吭,眉毛紧皱,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她捧着一碗为他熬了许久的汤走到他身边,却被他满是怒意的大手打落,汤汁洒满地板,溅疼了陈文千的整个手臂。

  “滚!”他一声怒吼,也不顾被烫伤的陈文千,重新拿起车钥匙便摔门而去。
  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捂着红肿得可怕的手臂蹲在地上一声不吭的收拾着碎片的模样,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为了找烫伤膏摔下了梯子狼狈的模样。
  她咬着下唇没有一声怨言,默默收拾好一切,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隔日阳光穿过落地窗洒在床榻上,陈文千睁开眼睛,便看见了坐在床边背对着她的钟文廷。
  “文廷,你回来啦。”她轻笑,从背后拥住他。

  感觉到他脊背明显的一僵,他挣开拥着他的纤纤细手,把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
  “小千,”他第一次柔声唤她,“我们离婚吧。”
  她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睁大了通红的眼睛硬是不肯落泪。
  她做得还不够好吗?哪怕他骂她,哪怕他宁愿没日没夜地工作也不愿见到她,哪怕他从不爱她,她都不曾像现在这般心痛过。
  心如刀绞。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陈文千的话语有着压抑的哭腔,颤抖着的声线将她故作坚强里的害怕呈现得丝毫不漏。
  “你很好,”他低声回答,“可我做不到爱你。”

  陈文千,我不爱你。
  他的一句话好比如千万支利箭,刺得她毫无挣扎的余地。
  她拿起离婚协议书狠狠的撕了个粉碎,往上一抛,纸片从空中落下,满床皆是。
  “离婚?你想都别想。”她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家。

  这一场婚姻是一个押上所有赌注的赌博,是一场无法结束的游戏,是两人都挣不开的牢笼。
  钟文廷,是你开始的游戏,你没资格说结束。
  日期:2015-04-08 20:51
  —49—哪怕是折磨,我也是快乐的
  .
  人心始终是肉做的,陈文千为他做了那么多,不多不少他还是有感触,可那不是爱,那不过是长年累月积下来的感动和愧疚。
  他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他无法给她幸福,只能放她离开。可她却偏偏那么固执,宁可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重新寻找一份真正的幸福。
  很多个寂静的夜晚里,他看着办公桌上那永远看不完的文件懊恼,当年做出结婚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回想起他们登记的那一天,陈文千曾问自己:“你不会后悔吗?”
  当时自己的回答是多么的肯定,可是文千啊,我如今是真的后悔了,不该把你拉进这一场没有回头的角逐战,然而回首以前,一切皆晚。
  钟文廷抬头,重新看向床榻上那个背对着他的瘦弱身影。三年来,她似乎更加消瘦了些,若不是他,她的这一辈子应该会大不相同吧。
  他无奈地轻叹:“小千,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
  陈文千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留下一句好好休息的叮嘱语以后,拿起车钥匙便要离开。
  走到门前之际,病床上的她幽幽开口:“无论我怎么折磨自己,你也不会心疼不是吗。”
  他的脚步微顿,两秒以后便重新提起脚,离开了这冷冰冰的病房。
  陈文千撑起身子,看向那空无一人的房门,脸上已然遍布泪痕。
  如果只有折磨着自己,饱受所有的煎熬,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才能赢取你偶尔的一丝关心,那么我也是快乐的。
  钟文廷离开以后没多久,赵昕昕便火速的来到医院帮江离办理出院手续,一路上还像个大妈一样唠唠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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