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摇头,他告诉我自己走不出去了。我问为什么,他拉高了袖子,我看到不少针孔,我没有想到黑子居然也吸『毒』了。黑子说不是一般人都能进那个圈子,现在条子查得很严,你要是不吸,上面对你不放心。
我看着那些针孔,眼眶热了,我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也弄不明白黑子怎么就变成那样。
我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废话,就不再说了,我跑去自动取款机取出一笔钱,我给了黑子,我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心安一些。
黑子不愿意收钱,我把钱塞进他的怀里,拦下出租车就走了。我回过头看一眼站在原地的黑子,他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过片刻,他转过身拖着右腿慢慢地往前挪步。他的背已经驼了,从后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老头子,他才二十三岁啊!
我回到住处已经三点钟,不过我是过惯夜生活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太大感觉。我刚拿出衣服要进去洗澡,就听到外面的砸门声。我吓了一大跳,这个小区的治安不太好,住着什么人都有。
我看到是陈桑缓了一口气,我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呛鼻的酒味。看来陈桑是喝醉了,不然以她的犟脾气是不会主动认认输。我伸手想要扶住她,她猛地把我的手挥开,她跌跌撞撞地进了屋子,倒在沙发上。
我给她递了一杯温水,她的脾气特别大,直接砸了杯子,我站在一旁有些无奈,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我索性站起来说你喝醉了,我给你放洗澡水,你好好泡一泡。
陈桑突然拉住我的手,我跌在沙发上,她抱住我,整个头都埋在我的怀里,她对我说小温姐,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肯定不愿意再和我联络。
我告诉她不会的,她不相信拼命地摇着头,她紧紧地抱住我,她说你要是走了,就再也没有人对我好了,再也没有人管我。
我说阿光会对你很好的,陈桑哭了,她像是一个婴儿埋在我的怀里不停地掉眼泪。她不停地重复着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她说你们都怕别人知道你们当过小姐。你走了,你也会换了新号码,地址都是假的。
我沉默着,陈桑说得很对。出了圈子,我确实是想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不希望有人知道我当小姐的事情。我对陈桑发誓,我说那怕自己走了,还是把她当作最亲的人。
她的手仍是紧紧地圈住我的腰,我明白她真的是醉了,不然以陈桑泼辣的性子,她不会在我的面前说这些话,更加不会在我的面前哭了。
陈桑抬起头望着我,她的眼睛蒙着一层纱,她就用孩子般的眼神直直地望着我。阿光告诉我,陈桑从来没有孩子的纯真生活。她妈生下她后,还不到一个月,她妈就跟了一个香港商人,就把她扔给保姆。她妈从来都不再别人的面前承认陈桑是自己的女儿,他妈要是有什么不满就往她身上撒。等她妈再老一些,那些有钱人也不屑于再包养她妈了,她妈就开始接待各种各样的男人,她妈也不忌讳,经常带着客人去家里做生意。
鬼可以想象她是在怎样的生活环境下成长,我明白陈桑对我的依赖,她可能将母爱都寄托在我身上,她低声哀求我,她叫我留下来,她给我买房子,她不会让我下海的。
我长长哀叹一声,我懂得陈桑的感情,但我不能答应。我摸着陈桑的头哄着你喝醉了,什么事情等你清醒,我们再说好不好?
我摸着她的头安抚着,她趴在我的胸膛上闭上眼睛,我看着睡着的陈桑觉得非常心疼,叹了一声。我把她放在沙发上,盖上毯子,拿着毛巾帮她擦一把脸。
卸去厚厚妆容的陈桑,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她只是一个没妈疼,没有爸爱的孩子,我和她是相似的,所以她就如同捉住一根浮木,紧紧地捉住不放。
但我不能救她,因为我不是浮木,我和她一样都是落入水中的人,我们谁都救不了谁。
我蹲在陈桑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我说阿桑,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我真的不想再呆下去,这座城市让我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不管我去了那里,你都会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是我妹妹,可你比我妹妹还要亲。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她只想把那些话告诉她。
我刚睁开眼睛时,看到陈桑睡在床边,不知她什么时候跑到我的床上,她把被子都踢掉了,她的睡相也不好,我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可能我的动作把她吵醒了,她睁开眼睛,她问我几点钟。我听到她终于和我说话了,压在自己心口上的石头放下来,我告诉她中午三点。
她从床上起来,我问她要吃什么,她让我做了几道菜。在饭桌上,她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等过了她生日,我就走。她嗯了一声,就埋头吃饭,没有再说什么。
我和陈桑的冷战终于结束了,我想她可能是听到我说的那些话吧!
陆以舒的面包店快要开张了,她叫我去看装修,我也是闲得没事,就和陆以舒约好时间。她的店铺是在黄金地段,周围不是卖玉器,就是高级服装,恐怕她买面包赚来的钱都不够付房租。不过现在的陆以舒已经不需要为钱发愁,她就是玩一玩,我就不说什么了。
她的面包店的装修就和她小别墅一样,就是暖洋洋的,看着就舒服。她兴致很高地给我介绍面包屋,还让面包师做蛋糕给我品尝,据说师傅是五星级的蛋糕师,被世修挖过来。
我听到陆以舒提到世修时,脸上挂着藏不住的幸福,我问她是不是爱上世修,她说自己不知道,她告诉我在这个世界,除了她父亲,世修是对他最好的男人,她说也弄不明白世修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她并没有多么优秀。
我问她怎么看世修有未婚妻的事情,她低着头沉默着,很久后她抬起头,她说世修告诉自己他不爱未婚妻,那是家里人安排的,他不得不娶她。
我以为陆以舒经历她男朋友的事情变了,但看现在的情况,她还是那个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的女人,可能一直以来她都太乖了,接触的异性又少,男人对她好一些,她就把自己的心掏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什么,陆以舒虽然傻一点,但傻乎乎的女人更容易招男人疼,被男人宠着。老实话说我心底是有一点点的嫉妒和羡慕。
我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个男人,他知道我当过小姐,也真心对我好,把我当作他心尖上的宝贝。女人果然是嫉妒心强,小气本性。
女人谈心事总能聊上几个小时,要不是世修打来电话,我们可能还要说上几个小时。陆以舒挂了电话,叫我去她那边吃晚饭。她告诉我世修搞到几斤新鲜的长江刀鱼,还是大刀。
我就是一个吃货,听到长江刀鱼那能不动心,据说现在市场价都买到上万,那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但我对那帮二世祖有些戒备,那怕是斯斯文文的世修,我都有些怕怕的。
日期:2014-12-30 06: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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