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离开陈安笙了?你凭什么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我冷言,继而大笑起来,“我和他,过去很好,现在很好,日后依然会相依相随。想挑拨离间?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初初你没事吧?”温初墨一脸难以置信。
“不,我很清醒自己在说什么。”
“没用的。”
“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立刻接受陈安笙在三年前就起草的,关于任命我为陈氏副总的聘用书。”
“我一定会和陈安笙,相敬如宾,以最亲昵的姿态出现在木城的最顶端。”
日期:2014-10-18 17:47
[ 二十九 ]
“我一定会和陈安笙,相敬如宾,以最亲昵的姿态出现在木城的最顶端。”
相敬如宾吗?还有最亲昵?
这还真是我半辈子来说过的最没有可能性的谎话。
我望着车窗外继续倒流的都市夜景,胸腔里的心跳清晰可鉴,忐忑,又恍惚。我至今无法理解,为何温初墨要对我说出这番话来,而我也诧异自己当时几近癫狂又暴怒的反应。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男人的原因。
一个让我无法自在、让我纠结的男人。
我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像已经放空了,除了一个名字就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杂念。就好像当时,我第一次见到温初墨时有一刹间的分神。
我揪着自己的头发,无力地靠在车窗上,透出一层薄薄的水雾看着外头渐渐黯淡的流霓,掌心的手机依然显示着正在呼叫。
顾安初,别傻了,你对陈安笙来说,又能有多重要呢……
良久,我从浅眠中苏醒,笙园就在眼前。人工湖畔的别墅处于一种祥和却沉寂的状态,几乎没有亮灯,除了二楼主卧紧闭的窗帘里射出几束微弱的橘黄色光线,就再无其他。
付钱,下车,心里急切了,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
其实大门根本就没有关着,是虚掩的。陈安笙融进在这片黑暗中的某一个角落,而我已不敢再前进任何一步。
近在咫尺,无处遁形。
我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那扇有雕花的铁门,颤巍而凄厉的吱嘎声划破了干冷的空气。我缓缓地将电灯开关拨到底,转而一室通明,却满地狼藉。
我几乎无法相信,眼前曾经辉煌无比的客厅里,那米色的新西兰兔毛地毯上全是形形色色的玻璃酒瓶,残留的琥珀色或深红色的酒液淌出了瓶口,晕染在那片干净的绒毛上。甚至还有玻璃碎片夹杂在期间。
厨房里的酒柜此刻已是空空如也,三十多瓶他珍藏许久的珍品,无一幸免,被这个一向鄙视以买醉为理由糟蹋名酒的高傲的男人,全部以最不屑的方式处理光了。
我只觉得脊背很凉,光裸的脚背不是会踢到一两个酒瓶,让它们顺着光滑的实木地板四处滚动。
主卧浴室的浴缸里放了半盆水,已经凉得差不多了,而整座房子都找不到陈安笙的人影。我不禁觉得不安,心中愈来愈焦虑,却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拔腿就跑。
打开花园尽头的木门,一路顺着复古的铁艺楼梯蜿蜒而下,我终于在酒窖里发现了我正疯狂寻找的男人——
陈安笙正坐在一堆酒瓶的中央,一身皱巴巴的西服,额前的碎发遮挡了大半的侧脸,却掩不住他的颓唐。
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却能闻到空气里异常浓郁的红酒的酱香。
我突然觉得眼眶很热,那样抑郁又……心疼。
“哎,我让你在八点之前到这里来,现在几点了?池特助,你恋爱之后,工作效率降了几成,还想要保饭碗吗?”陈安笙没有抬头,依然背对着我,不过显然,他把我当成池郁迟了,“我决定扣你年终奖。”
我不说话,却无声地靠近了一些,不慎踩到了一个小小的医用玻璃瓶,仔细一看,辨别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看见瓶身上有“LSD”的英文标识。
“收藏这些酒,我花了五六年,喝光他们,只用了不出十天。”他此刻的声音是极虚弱又沙哑的,全然失却了往日的咄咄逼人,“我都觉得现在的自己看不下去。”
口是心非的男人就是一边忏悔一边不停作践。
“顾安初好像不太懂我的意思,她又这样和我闹别扭了。”
你那么闷骚又不肯明说,我当然不能理解。
“我想吻她却把她吓傻了,逃出去的样子要多慌乱有多慌乱。”
那是因为接受你的温存会让我觉得不真实。
“我发现我好像比想象中还要……在乎她。她搬走之后,笙园的大门就没再关过。我想她大概会回来,如果回来了,我不在家,她也可以随时进来。”陈安笙低低地笑了一声,“我和她结婚,她以为我无聊在开玩笑。我拒绝离婚,她以为是我故意捉弄她。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不解风情的女人?”
他这算是……表白吗……
我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哪有人表白还嫌弃人家不解风情的?!
我突然哽咽了一下,心却是越来越柔软。喝了酒的陈安笙真是比现实中的他要可爱多了。
这个男人伴我三年却若即若离,最初我以为他冷冷冰冰,而事实上,这半年来的他让我感觉到一种隐藏深刻的温柔与深情。我突然就有了想要走进他心里去了解他的冲动。
心跳越来越快,快到我紧张地不敢呼吸。
“池郁迟,你女人比我家安初漂亮,比她性感,比她开放,但一定不如她迟钝又敏感。”陈安笙缓缓站起来,来到旁边的酒柜挑酒,“不过她不会懂得。”
我一步又一步靠近他,终于在他身后站定了,将一只手安慰似的搭在他的肩头,颤抖而欢愉的声音冲破我的喉咙:“不懂什么?”
“我若不爱,定不会娶。”
他幽幽地说完,轻笑了一声,然而顿时,他噤声了,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温暖掌心下那人瞬间的僵直。
这一刻,我彻底不淡定了,在听完这半生以来见识过的最霸道又深情的告白之后,还没来得及发表任何感慨,就瞬间被人摁在了酒柜上,一阵深吻急风骤雨般扑面而来。
唇齿的交缠,深度的索取,吻得尽兴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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