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诉我说,我大三就成了孩子爹是个很...》
第11节作者:
吕旭 我肯定有学上,我要长大了。
我要做一会自己了。
我不要再跟他们有联系。
我计划的很好,有点赌气,有点幼稚的这么认为。
当然,我也没有想到的是,我所有的幻想,终究还是被现实打败了。
我那一刻放弃了自己的暗恋生涯,但是我要面对的,是一只压抑没有爆发的家庭矛盾。
以及在这个家庭矛盾核心的尊严的问题。
日期:2014-11-03 20:00:15
高考结束之后,我在家里先睡了三天。
每天什么事都不做,就是醒了之后躺在床上看电视。
说到电视,我想到了一个有些苦的事情。
很难有人想象得到,在彩电早已经走进千万家的2006年,我家里的电视仍然是一个老辈传下来的14寸的熊猫黑白电视机。
那是我父母结婚时代的经典。
2004年雅典奥运会的时候,我用这个电视机看完了开幕式的直播,当然,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我也没看到那色彩斑斓的张艺谋开幕式。
只有两个台,一个中央电视台,一个是家里的县城电视台。用一个竹竿撑着天线高高的架在屋顶接收信号。
电视机一受潮就会出现白色的条条杠杠,去修人家都不爱修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零件。
我就那么的在床上看了这个黑白电视机三天。也没什么台,就两个台换着看,电视节目没有了就看广告,也其乐融融。
那时候真是电视的黄金时代,电影院线还没有现在这么的“猖獗”。反倒是现在,回家了。有点电视几十个台一起放,你却不知道看什么好了。
三天后我去了一趟网吧,上了一会网,看到了王萧雨给我留言,问我明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他们约好了去南京,看看学校。
王萧雨给我留言的时间离我上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所以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在南京了吧。
我实话说,我高三毕业之前,都没有出过省。最远的一次我跟着我妈妈去了市里,看我印象中的那个败家舅姥爷。
怎么个败家呢?一句话说不清楚,他的一辈子也够传奇的。
两个儿子,一个自己早早的去了外地当了上门女婿,一个高三辍学远远的出去打工躲开了他。
舅姥爷很聪明,办过砖瓦厂、养过鱼、弄过棉花厂……几乎我们那里没人动过的事情他都先做了。但是他太爱吹牛,没有执行力,没有一个是真的成功过。
有钱的时候,包小三,气走了两个儿子,我舅奶奶也离她而去,领了一个小女孩自己带着。
混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找到了我舅奶奶,又在一起过了。
我们去找他的时候,他在市区的一个楼房里弄了一个做毛绒鞋的作坊。
粗制滥造的那种鞋子,但是外形好看,这拜他的聪明所赐。
我们去看他,第一次去市里,我把他们当成了城里人,实际现在看来,其实跟我们家一样,只是住的地方不同而已。
我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件军绿色的外套,很板正,像是中山装的模样。
我很多年没有新衣服了,穿的喜滋滋的。
我其实没意识到传到了学校同学笑话我的表情,也没有意识到王萧雨说我像电影里的人事什么意思。
我大学毕业回家的时候看到了那件衣服、
那时候我已经懂了很多的事情,我看到了我就笑了。
原来那衣服是60年代人穿的。
就跟《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马小军身上的那件一模一样。
原来我高中,一度穿的像怪胎。
日期:2014-11-03 20:05:09
我想象着他们俩在南京的事情。
他们是不是去了中山陵,
是不是去了玄武湖。这些都是我从书上看到的。
我没有电话,我爸爸的手机是中性联通的卡,家里只有那么一个联系方式。他们俩不知道。
我那时候还有些伤心,不然我肯定可以一起去了。
但是我还是有些讨厌张林,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
当然我更讨厌是我爸爸。
因为我妈妈总跟我说,总感觉你生错了家。
是啊。
在村里的人眼中,我似乎什么都会。
我可以写出一尺高厚手稿的小说,就在我12岁的时候;
我会吹笛子
我还会唱歌(中考我参加了我们高中的艺术生选拔,我得了最高分,音乐老师说我唱的特别单纯,可以减免学费。但是我家没联系方式,于是我是交了不算多但是对于我们家来说很多的建校费才去了的报道;报道之后音乐老师看到了我,还遗憾地说,当时没有你电话,怎么都联系不到你,不然你就是开学典礼表演上的一份子了。这是我高中第二个遗憾,第一个就是我没跟王萧雨说我喜欢他)
我会画画,我还会剪纸。高中三年,我有六张剪纸在中央电视台少儿频道被展出了。
关键是,我考上了我们当地最高的高中。
那就像是中了状元一样。
日期:2014-11-03 20:10:22
然后家里就开始农忙了、。
插秧,是在机械化已经普及的前提下,我们当地仍然无法实施的一种农作技术。
插秧机对于我们的土质来说是不使用的,所以每一颗秧苗,都是人工插进泥水里的的。
我第一次下地,站在地头看着对面,觉得很近。可是我真的走进了水里发现我根本拔不动脚。
正好是上午,日头开始猛了,我跟着我父母一起弯着腰插秧。
我的速度慢了他们不是一星半点,他们查好了三列,我一列都没到头。关键是水温上来了,烫的脚疼。
我回到岸边的时候,腰几乎是直不起来的,我扶着树缓了好一阵子才坐在了地上。而这时候我父母已经开始了第二块地的插秧。
于是我放弃了,手指甲里刺进了好多的稻草,尖尖的差劲了指甲和肉之间。
晚上我把借着灯光拿针给我挑稻草,那种钻心的疼,我终身难忘。
而我看到我妈妈的手指头,她的指甲,已经骨化了。
我转而在家里负责做饭洗衣服,然后看着我爸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的样子,说实话,心里都疼。
日期:2014-11-03 20:22:02
这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主要集中在两件上:
1、我哥哥马上年满24岁,还没有结婚,甚至还没有女朋友。
2、我家没有房子,寄住在村委会的偏房里,一家四口挤在一个屋子里的两张床上;
在农村,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的尊严被别人踏在脚底下使劲的揉搓。
有一个导火索,是那个诬陷我爸爸欠他钱的老头、。
我四年级的时候爸爸开了一个砖瓦厂,很挣钱,亲朋好友一起入股,大家开开心心的。
我五年级的时候,市场不好,亲朋好友们都撤出了自己钱,不愿意担风险。这其中包括我亲爷爷、亲叔叔、亲姑姑、亲……
工厂里的核心机器就是推土机,当时这个老头带着推土机入股。效益不好之后,他就像开着机器走,但是合同没到期。
机器没了之后,工厂索性的就倒闭了,欠了一屁股债,我爸爸一个人背着。
而可恨的是,这个老头找了一帮人把我爸爸关在一个屋子里,逼着他写下了一个欠条,意思欠他一笔钱没结清。
实际上,按照现在法律看,这个欠条是不合法的。但是我爸爸大老粗一个,才不懂这些、
好多年过去了,我爸爸从颓废中逐渐走出来了,虽然还是酗酒赌钱,但是好歹不像我初中那三年,胡子拉碴的蹲在墙角晒太阳,那时候,他才30多岁啊,年纪轻轻的。
老头被我马走过一次。但是时隔两年,他又来了。
说是带着警察,但是开的车没有警察的标识,他们也没穿警服。
我爸从村委会后墙翻墙头走了。
剩我、我哥、我妈。
然后我们对峙了。
首当其冲是我,我拦在老头面前,有些咄咄逼人,不讲理的养子。
我骂他不要脸,我骂他死了都没人收尸。
我个头小,还是个孩子模样,他拿我也没办法。
他吼着要把我带走,我说带!带走!
人群围了很多,都在看着笑话。
后来老头找不到人,就走了。
人群散了之后,我妈就哭了。
我也哭,但是我跑出去在对面河边哭。
回到家就看到出事了。
我爸跟我哥打起来了。
我哥扛着椅子,那把椅子还是我爸妈结婚时候的家具,黄色漆,已经基本脱落了
我爸拿着镰刀,我妈烂在中间。
我没动静,也没去拉架
然后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爸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叨叨我哥这么大了还没对象,自己没抱成孙子,村里人都笑话他。
我哥控诉我爸吃喝玩赌,自己没对象没结婚就是因为他的不正干,到现在,全家人寄人篱下,连个自己家都没有
就这样,两个暴脾气对在了一起、
是有多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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