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我心的隔壁》
第18节

作者: 夏天夏天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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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初姐,你也一起来吧。”她放下手里的杂志,对着正在收拾提包的我笑。
  我刚想拒绝,手机却突然响了,发亮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名字。我一皱眉,愣了好久才划开锁屏。
  “顾安初。”清冷的男声挑破了空气,稳稳的,有些虚。
  “嗯。”我沉吟一声,是上扬的语气。
  “你看看几点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带了些小小的埋怨。
  “七点一刻,怎么了。”
  “……”陈安笙失语,良久,他摩擦着牙齿,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说过今天下班过来的。这就是你的承诺?”
  我仔细想了好久,却什么都没记起来,于是很认真地回复他:“我真的说过这句话吗?没什么印象了。”
  “那我给你一个提醒。”陈安笙的呼吸声很重,很急,末了,他终于还是保持着那份不可退去的倨傲,一字一句警告着我,“半个小时之后你不出现,我就立刻叫人把你那一起相依为命破出租屋退了。”
  我:“……”
  “不必怀疑我的话。再拖,就逼你直接住到我的别墅里来,同吃同住,同床共枕。”他的话总让我觉得自己被肆意操控了,“我陈安笙,说到做到。”

  这下子彻底没有了拒绝的余地,我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丢了辛苦找来的出租屋会是怎样一番落魄的情形。虽然我也是一个不卑不亢的人,但权衡利弊,我还是屈服在了陈安笙的淫威之下。
  日期:2014-09-19 22:22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安若素还在等待我的回答。我抱歉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啊,素素,我有个朋友住院了得去看他。你们玩吧,开心一些,我就先走了。”
  安若素连称无妨,得到谅解之后,我走进了北盛边上的地铁站。天已经完全变了,黑色的,浓稠的;流岚虹霓浅浅地浮在木城的上空,温柔的,朦胧的,沉郁又祥和,恰如梦似幻。
  晚高峰还在继续,地铁站里的人一旦行色匆匆,车厢不算太拥挤,却也不空荡,我安静地站在一个角落里,一直到支线的末站才下车。
  陈安笙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让我有些在意的,他究竟是战在哪一个立场上才有资格干涉我的生活,还表现得那样心安理得。过去的那么多个日夜他对我放任自流,从不过分关注,而今却有些变了样子。也许是女人天生敏感,我能感受得到,他语气里细微的情感变化。从漠不关心,到时刻在意,甚至带了喜欢的暧昧嫌疑。
  我不喜欢这样不明不清的态度,更希望回到原先不交集的状态,那样更加自然。我清楚自己想要的。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了,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几分钟,私立医院的住院楼楼层布局很散,通道九曲十八弯,陈安笙的病房其实不太好找。等我兜了几个来回到达他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了。我不知道陈安笙此刻正在干什么,然而透过玻璃,我却看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半躺在病床上的正在挂水的陈安笙,另一个是穿着枫色卷发女人。他们一个在笑,一个在听,之间不过几拳的距离,气氛和谐得诡异。姜之樱会出现在这里,我并不觉得有多奇怪,令我觉得惊讶的反倒是陈安笙,他居然全程保持着浅笑,隐隐露出一个深刻的酒窝。
  我突然觉得心里一紧。
  那是一种怪异的、微酥的、从未感觉过的电流,快速闪过,让我觉得惊讶,不解,还有……委屈?
  我很好奇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然而Vip病房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好到令人咋舌,以至于我只好干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融洽交谈了半个多小时。不仅不敢推门进去打断他们的话,居然还有一种偷窥别人隐私的罪恶感。
  我从来没有想过陈安笙是这个样子的,安静的,绝对温柔,嘴角带着暖暖的笑意,完全敛住了往日的疏离。不管他是否对别人流露出过这样的神色,至少,我不曾见过啊。
  我绞着手指,打算离开,却被人从后面搭住了肩膀,小惊了片刻,差点叫出声,然而一双温润的掌遮住了我的眼睛。

  “正宫娘娘站在外头是怎么回事?”池郁迟坏坏地勾起嘴角,同我开起了玩笑。
  我推开他,等他一眼,毫不客气:“你说这话没意思。”
  “OK,是我的错。”他低笑,“你站在这是有多久了,不进去?”
  我扬眉,看了看愈笑愈灿烂的姜之樱,用眼神告诉他“似乎不大合适”。
  池郁迟的笑凝固在唇边,却依然生动:“他等你很久了。一个下午,他都没有集中过精神。你就是这样的一个反应?”
  我咬咬嘴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最不喜欢池郁迟牵红线时的个性,感觉太高深,一句话就将我在爱情面前奚落得体无完肤。
  “这是他的问题,你不应该来指责我。心是长在他身上的,精神也是由他掌控的,与我有何相干?”我只是淡然,几乎没什么表情。
  “的确。难怪他说你骨子里清冷又无情。”池郁迟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你就不想问问,姜之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又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的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干涩地开口:“姜之樱她……和陈安笙……”
  “过去式。”池郁迟显然是不愿意等我别扭,立刻跟上了回答,“准确点说,是他前妻。”
  我突然就震惊了,微张开嘴。
  “至于为什么来探病……她本人的原话是——`我只是来替你不听话的现任妻子来履行照顾义务的,直到她出现`。”
  这个世界太小,让我觉得有些可笑。大概是不曾想到过这样复杂的关系吧——

  我现任丈夫的前妻,是我前男友的未婚妻?!
  我没法控制自己,默默地转身,奔下了楼梯。
  日期:2014-09-23 23:22
  [ 十八]
  这和被情所伤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背影匆忙却不带落寞。

  我不是吃醋,这点可以笃定,我只是有些……没缓过神而已,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很在意。当时转身那样决然,实在是另有原因。
  陈安笙有过短暂的婚姻,我是知道的,因此他有真心爱过的人,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想过会是姜之樱——
  她为什么要离开陈安笙这样优越的丈夫,而选择留在只能给她责任却给不起真爱的温初墨身边?当然,令我觉得最奇怪的是姜之樱出现在陈安笙病房里和他大秀暧昧的诡谲画面。其夸张程度不亚于班门弄斧,虚张声势,仿佛是故意做给我看似的。
  虽然我不了解她,但我觉得,就她那围着温初墨的倔样,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会朝三暮四的女人。

  陈安笙应该就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即便没有感情基础,只要身边的人不惊不扰,就可以暗示自己和她凑合着过上好久。他没有情感支配,因此不会厌倦——除非是那位妻子实在是太糟糕又不善言辞了。
  他们俩之间的故事,从何开始,为何终止,我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实在是没有多少发言权。尽管我的名字端坐在户口本上陈安笙名字的旁边,虽有义务,但无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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